“有一句古话叫:战争没有对错。有的人将其理解成,成王败寇。要我说的话,正义的战争是存在的……有时候确实要分出谁对谁错。但那是历史学家们该做的事儿了,对我们这些在前线奋斗的人来说,如果分出谁是对的没法给我们带来胜利,那就无所谓。”
——斯图塔特将军于统一战争结束后
维奥莉特被窗外的异变吓了一大跳,一时间她有些恍惚,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魔鬼的位面,冲天的火光和尖叫似乎都不怎么真实。
但她马上反应过来。维奥莉特将左手手掌搭在眉头上,眯起眼睛,在心里默念咒语。一阵淡淡的,不易察觉的魔法灵光在她的眼前聚拢,这道光让维奥莉特的视野变得广阔起来……她的目光穿透了那些腾起来的浓烟,倒塌下去的建筑物,耀眼的火光。维奥莉特清晰得看到了发生了什么……
天啊!一群怪物冲破了灯芯镇的墙壁,涌进了镇里!
维奥莉特愣愣的看着那个场景……小镇的围墙是木头搭起来的,现在已经被几头巨魔撕得粉碎。巨魔身后,浩浩荡荡的军队正从那缝隙里涌进来……那是一支由巨魔,食人魔,巨人,地精,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怪物组成的军队,它们正有组织有纪律的进攻这座人类集落!
维奥莉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,她加大了投入的魔力,以让自己能看得更清楚。这只怪物大军只是先锋……在军队的后面,有一大片绿油油的类人生物,它们全副武装,手持利刃巨斧……是兽人!兽人是这支军队的领导者?
但很快,令人不安的东西映入了维奥莉特的视野……在兽人的军队后面,跟着一小撮(仅对比其他种族的数量来说)她从没见过的怪物。那些类人生物长着和兽人类似的面容,但他们的皮肤却是呈皮革似的棕红色!
维奥莉特只在神话故事里见过对这些怪物的描述……旧世之神的眷族,残忍嗜血的兽人元祖。神话的作者将他们称为纯兽人……虽然在书中,这些怪物的皮肤应该是和鲜血一样红的。
纯兽人似乎才是这军团的领袖,在他们的指挥下,这只军队井然有序的涌入小镇,碾碎卫兵单薄的抵抗,屠杀无助的镇民。
维奥莉特在心里大声的尖叫……纠缠于心头的不安终于成了现实。维奥莉特着急的转过身,拽起爱丽的手就往门外跑。她的怀里还搂着那女孩儿的书,因为紧张,维奥莉特完全忘了这件事……还有另一件就是,自己的行李还放在自己的客房里。
她们从爱丽的房间跑出来,和其他那些惊慌的客人在走廊里碰面……他们不是因为喝得太多,在这突**况面前显得有些摇摇晃晃的。就是些根本没有战斗能力的商人。维奥莉特牵着爱丽的手,靠在门框边上。走廊里的人就像一群被罩在灯罩里的的飞蛾。胡乱的拍打着自己的手臂,无助的大声嚷嚷。
“发生什么事儿了?”
“火灾!是火灾!”
“恶犬打过来了,恶犬打过来了!”
维奥莉特抿着嘴望着这群人的反应,有些不耐烦。她低头望了爱丽一眼,那女孩儿正迷茫的对自己眨巴眼睛。维奥莉特深深吸了一口气,牵着爱丽穿进混乱的人群……旅馆的住客们叫嚷着,互相推搡,像是夹杂着泥沙的浊流,翻滚着往楼下涌去。维奥莉特紧紧拽着爱丽的手腕,在心里默念一句咒语……魔法产生的效果将靠近的人稍稍推开,才没令她们在人群中摔倒。
下了楼,她们从群中脱离出来,没有顺着人流涌去门口。这回是爱丽牵着维奥莉特了,这小女孩儿似乎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,显得有些焦急,拽着维奥莉特的手往前台后面走……她的养父母的房间正在那后面。女孩儿扑到房门前边,两只手用力的拍打门板,过了好一会儿,那门才嘎吱一声被打开。老板似乎才刚被从睡梦里吵醒,脸上挂着疲倦和愠怒,他捏着拳头在耳朵边挥舞了一下,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来。
“你们在闹些什么?再吵吵我就要加收房租了!”
老板的叫嚷被人群的嘈杂掩盖,他有些惊讶的望着爱丽焦急的脸庞,又移到维奥莉特身上……然后才小心翼翼的从门框里探出头来,看到那混乱的人群,老板抿着嘴吧唧了一下,将她们拉进了房间里。
“发生什么啦?”老板提高了音量,一边大声说话,一边快步走到床边,摇晃还在熟睡的老板娘,“别睡了,快醒醒,出事啦!”
“噢……别吵了,你可以一个人上厕所的,乖……”老板娘拍了拍那双摇晃她的手,翻了个身。
“什么上厕所!是我,约瑟夫!”老板急了,“醒醒,好像出事儿了!”
“怎么了,爱丽又尿床了?”老板娘吃力的揉了揉眼睛,从床铺上支起身子。
爱丽虽然仍一副着急的模样,但明显也不怎么高兴,她鼓起脸颊,拍打着床沿。似乎是在强调事情的严重性,似乎又在为自己申辩。
“有一群怪物突破了镇子的防御,冲进来了!”维奥莉特喘息着,大声的将自己看到的景象描述给他们听,一时间,房间里陷入了沉默。
“怪物?不是恶犬?”老板皱起了眉头,他盯着维奥莉特的眼睛。过了一会儿,老板拽着老板娘的胳膊将她从床上拉起来,“好了,不管是啥,总之我们该跑了!”
“嘿,让我换件衣服?”老板娘摆动手臂挣脱开。
“没时间管那个了,”这么说着,老板还是走向衣橱,翻出一件外套,扔给她。小老头站在衣橱前犹豫了一会儿,然后拖出了一柄双手剑……这柄剑甚至比他的人都要高一些。
“我儿子的剑。”老板注意到了维奥莉特的目光,冲她笑了笑,“他参军前在用的。”他又补充了一句。
维奥莉特楞在床边,看着他们。她已经冷静了不少……虽然做不到击退那支军团,但她的魔法保护自己和这一家人是完全不成问题的。她之前被那副景象吓坏了,但冷静下来想想,她没必要慌成蛰伏模样的。
然后她便注意到,自己从刚才开始,就一直搂着爱丽的魔法书……这本书似乎正在释放某种能量,压迫着维奥莉特的胸口,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。
维奥莉特拍了拍爱丽的肩膀,这小家伙正趴在床边,焦急的用肢体动作催促他们赶紧行动……维奥莉特将那书本塞回她的怀里,扶着她的肩膀小声向她叮嘱,“这本书你可要抱紧了。”不知为什么,维奥莉特还是觉得这本书并不单纯只是一本魔法书那么简单。但这种感觉却找不到缘由。
爱丽看上去好像没有理解这话的意思,她只是紧紧的将书搂在怀里,从维奥莉特用力的点点头……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容易信任那些想取得他们信任的人,爱丽已经完全将维奥莉特当成了自己的朋友。注意到这一点让这个法师有些开心。
“好了,我们快走吧!”老板双手紧握剑柄,吃力的将那武器高举过头,“不要走前门,跟着我从后面走。”他冲她们眨眨眼,将剑放下来,用手托着挡手,夹在腋下,率先往房间外面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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